磨牙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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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什么都没看到,门关着。 耳饰还没戴好,她收回眼。 镜子里的人颈项一条小钻细链,红唇没沾半分口红,却红艳到晃人眼。 拉门出去时司惠茹正蹲在地上收拾残局,白粥四淌,热气烧红她十指。 程弥走过去帮她收拾,司惠茹见状立马拦住她,不让。 “阿姨来就好,收拾一下就好了。桌上早饭还热着呢,你快去吃饭,吃完好早点去学校。” 抬脸程弥才发现她脸色不好。 竟然比昨晚起夜时还糟糕,唇色苍白,眼挂黑眼圈,眼底更是疲惫浓重。 程弥猜大概是昨晚噩梦作祟。 司惠茹说:“肚子饿了一个晚上了,快去喝点粥暖暖胃。” 程弥没多问,点点头:“嗯。” 又示意她手上:“您小心点,烫手。” 经她提醒司惠茹才惊觉手背通红热辣,忙起身放到龙头下冲洗,还不忘连声跟程弥说谢谢。 程弥没说什么,礼貌的人礼貌这个习性是改不掉的。 她回到桌边,桌上只有一只碗。 清粥小菜,司惠茹给她盛的。 司庭衍那份不见影。 程弥往司庭衍房门看了一眼。 司惠茹正好收拾好端新碗回到桌边,看程弥这一时停顿以为她是不喜欢喝粥,语气有点歉疚:“不知道白粥你喜不喜欢吃。因为小衍今天起床有点不舒服,又急着去学校,就弄得比较清淡。白粥是会吃不惯的,阿姨现在给你下碗面吃。” 去学校了? 后面司惠茹都没多在意,只对她笑下:“不用,挺喜欢的。” 又随口问句:“这么早去学校做什么?” 司惠茹有点苦恼:“值日,排到他去校门口查校卡,是学校安排那些成绩好的去干这些。我让小衍跟老师说一下他情况特殊,能不能不让他去,这孩子没去说。” 懂了,不想被差别对待。 程弥没再问,坐下用早饭。 吃完早饭临出门前,客厅矮几上司惠茹手机铃声大响。 程弥没刻意去听,关门前却仍是听到司惠茹回应黎烨衡担心她昨晚睡眠的只言片语。 门彻底关上,她手在门把上稍停顿一下,没再停留,下楼。 —— 临近校门口时早已人头熙攘,隔着重重人影,程弥仍是大老远就认出了司庭衍。 可能不怪她视力好。 应该怪司庭衍这人五官确实拔尖。 周围逢人都在着急忙慌掏铭牌,看这阵仗程弥才想起自己也没戴铭牌。 她指尖探进单肩包侧边,里面是空的。 摸去另外一边,同样结果,空无一物。 昨天除了学校她只去过两个地方,家里,还有杂志工作室,大概是掉这两个地方了。 不像周围忘带铭牌鬼哭狼嚎那伙,程弥倒算坦然。 校门口不止一个学生执勤,程弥却目标明确往一个方向走。 大概六七米距离的时候,她视线和司庭衍碰上。 司庭衍站在校门口,长袖校服整洁规矩穿在身上,垂在身侧的手拿着记名硬板夹。 人影错开又重叠,再次无遮挡时司庭衍已经没在看她。 程弥走过去,最后停在他面前。 没等他发问,她自己告知:“高三四班,程弥。” 平常到像在问他今天天气怎样。 司庭衍旁边一个眼镜男同学,镜片瓶底厚,长相有些成熟。跟他一比,司庭衍五官竟然显出几分幼感。 再加上他底子病弱,谁都很难不动点可怜心思。 但这丝惹人怜爱被他自身那冷淡气场消磨得一干二净。 却意外不少女生好他这口,据程弥了解,喜欢司庭衍的女生跟喜欢他哥厉执禹的不相上下。 都很多。 自报家门后司庭衍注视她一瞬。 程弥故意逗他:“知道怎么写吗?” 这时旁边眼镜男插进他们对话,他大概以为司庭衍真不知道程弥名字,在旁提醒道:“就那个禾字旁程,然后弥漫的弥。” 话没说完,司庭衍已经冷漠垂眸记程弥名字。 眼镜男说完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平时没少听论坛八卦,不同班级不同年级,更没交集,认识程弥当然只能是道听途说。 而且跟司庭衍说完直接被忽视了,更是让他尴尬,悻悻摸了摸鼻子。 反倒程弥不怎么计较,还对他友好笑了一下。 程弥回头司庭衍还在写她名字,却不知为何程弥感觉他有哪里不一样。 没来得及深想,注意力已经被记名纸最顶上那个名字吸引走。 是司庭衍记的,字迹自然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但那个名字更让程弥熟悉。 ——高二(一)班,司庭衍。 她惊讶同时看向司庭衍校服外套。 他竟然真没戴铭牌。 作为值勤生,大可以跟人借一个装装样子,毕竟值勤生带头破坏纪律有违校风校纪。 司庭衍倒好,半点面子不做,直接把自己名字记上了,然后记完站在这里继续记别人。 难怪旁边拉着一帮学生训话的教导主任今天早上嗓门都大了几分贝。 奉高这方面一向查得严,没穿校服没戴铭牌不止记名这么简单,惩罚还在后面等着。 后头有个没戴铭牌想浑水摸鱼进校门的,被教导主任一个眼尖抓住推上来。 程弥让位,站去旁边那庞大队伍里。 不多时熬到早读铃声响,校门口学生变得稀稀拉拉。 问题学生总拖到这个点再踩上门,一连好几拨,教导主任喉咙骂到哑,转头又对他们唾沫横飞。 没什么人了,司庭衍把记名板交给旁边另一位值勤生同学,站进最前排。 程弥只能看到他后脑勺。 以为不会再有人来时,却意外看到一个伤员。 郑弘凯前天跟厉执禹打架,弄到脸上挂彩和手臂打石膏,今天竟然就上学来了。 受伤也没忘拉帮结派,一帮人嬉笑怒骂往校门走。 就他们这仪容仪表,自然没进校门就被教导主任拦下了。 “吊儿郎当什么样子,校服给我穿好!” “你校服呢?” “铭牌,铭牌给我戴起来!” 结果吼完,没穿校服的说校服没带,没戴铭牌的说铭牌不见了。 教导主任一副我不弄死你们这帮小兔崽子的架势。 “都给我去后面站好!” 这些人自然什么都不怕,郑弘凯看见程弥,还抬起能自如活动那边手跟她打了下招呼。 他站去程弥旁边:“巧啊,在这碰上了。” 要是她天天不带铭牌,他们每天早上都能在这里碰上。 “是挺巧。”程弥说。 “你第一次?” 程弥点头:“我才来奉高多久。” “铭牌丢了?” “应该是吧。” “哥有一堆,给你一个,要吗?”郑弘凯从兜里掏出一个给她,“不知道谁定的戴铭牌这破校规,妈的这么小一个,老子一天能弄丢十个。补办完下次不知道又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早上在牛仔裤里一摸四个,操。” 程弥看一眼他胸前:“你有怎么自己不戴上?” “有事呗。” 程弥没兴趣问。 郑弘凯突然问她:“你跟厉执禹分手没?” 程弥看他:“怎么?” “没什么,问问,你要还跟他好我就暂时放他一马呗,给你点面子。” 程弥闻言笑笑,没说什么。 转眼司庭衍已经站进最前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