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是在紧张么？

一副她要跟他来一段‘前戏’似的，可她不过是有正经事要对他做，好在，她跟在他身边也有段时间了，脸皮的厚度渐长。
  所以这时就算被他说红了脸，她也还是毫不客气地抓过来他的手：“就……你的左手吧！我记得我上回看到了一个浅痕的……”
  说完，她赶紧盯着他左手上以前就看过的那道浅痕‘用力’地看了起来，同样的画面，只一秒便放电影一般浮于她眼前，甚至比之前用手摸过时看得还要清楚。
  只是，当她彻底看清他受伤时的画面时，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那个伤他的女人，有一双和自己很像很像的手。
  其实，上一次看到时她就觉得那双手眼熟，但一时也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直到今天，直到刚才……
  是自己看花眼了么？
  想到这里，沐颜若甚至主动抬起自己的手指轻轻地看着，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已经有了那样的感觉，所以现在她越看竟越发地觉得像。
  不，不对，她不会看花眼的，但，在她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伤过霍少的那一段，所以，也不可能是自己的手啊！
  除非，那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手，而仅仅只是真的很像而已……
  可是，太像了，太像了，像到她现在还在不停地看着自己的手，但她明明记得自己是今年才遇到的霍少，可他手上的伤分明不是现在才弄出来的。
  所以……
  想得正出神，发现她情神不对的男人突然间凑过一颗头来：“怎么了？看到什么了？是和以前看到的一样？”
  霍靳深贴耳而来的声音拉回她的神智，沐颜若呆呆地转首，认真地看了他一眼。如果她没有记错，上一次她触到他手上的伤的那一次，他还是霖少。
  霖少当时说不记得这伤是怎么来的了，那么霍少呢？
  心随意动，她忍不住还是问了：“所以，你记得这个伤是怎么来的吗？”
  她的表现这么反常，霍靳深还不至于看不出来她的反应有些不对劲，不过，他手上的这个伤嘛！
  说实话，要不是她说这儿有伤，他自己都没发现。
  “这儿么？”
  “嗯！就这儿，手指掐出来的伤，挺深的……”
  闻声，霍靳深复又真的仔细地看了看那地方，确实看到了几处浅痕，但要说是怎么来的，他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你这样问我，是不是没看到？”
  “不，看到了……”
  说到这儿，沐颜若忍不住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而且比以前还看得清楚呢！”
  “然后呢？”
  闻声，她忍不住抿了抿嘴，最后还是实话实说地告诉他：“伤你的是个女孩子，很年轻的样子，可我看不到她的脸，只看到她的一双手……”
  其实，就是这一点就最奇怪了，她看别人都可以看到很清楚的画面，这什么就是看他的伤却看不到那个女孩子的脸呢？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双很像自己的手总让她觉得不安，所以她才会表现得这么迫切。
  但是，看他说话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撒谎，沐颜若自己也糊涂了，长长一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原本是不该的……”
  “那你要不要再摸我一下？”
  她摇摇头，又说：“早摸了，一样的情况，手掐在你这儿很用力的样子，然后……只知道是个女孩子，还有一双……”和我很像的手。
  其实这话本也没什么大问题，可沐颜若说着着还是停了下来……
  总觉得这话不该在这种时候说，但，不说她心里又憋得慌。大约是她的样子吓到他了，霍靳深温和地反握住她的手，轻捏了几把，才道：“别紧张，可能是什么人无意中抓到我了……”
  无意么？
  她轻轻摇头：“看着不像是无意的，而且，伤你的时候还挺恨你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她恨我？”
  “感觉！”
  沐颜若也知道这个时候跟他说感觉很扯淡，但，她真的觉得自己感觉到了，而且很强烈，所以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又急切地表达着：“你们当时所处的环境，好像是在你们家的医院里。”
  霍靳深：“……”
  他们家的医院，一个女孩子，一双掐着自己手臂的手。
  霍靳深是有洁僻的，而且很严重，虽然他平时表现得不怎么明显，但其实他这么多年没有交过朋友，就是不喜欢女人碰到他身体的任何部分，哪怕只是手指。
  可刚才，沐颜若说的清楚，那女孩子看上去很恨他，而且还紧紧掐着他的手臂。
  是什么样的情况下，他才会任一个女孩子对自己这样还不发脾气？又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发生了这样的事，他还一点也记不起？
  只有一个可能，那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而那个被伤到手留下疤痕的男人，也不是自己，应该是哥哥！
  他和哥哥拥有同一具身体，可他们的思想在彻底分离后其实都是独立的。
  但，他和哥哥虽然在很多方面的资源都是共有的，但经营医院的长袖善舞是自己永远也学不来的。这就跟哥哥虽然也会医术，也有成为优秀法医的能力，但经验方面，却全是自己的记忆。
  所以，如果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人，大多会是自己，而出现在医院里的男人，十有八九就是哥哥……
  哥哥在医院被一个女孩子‘袭击’了，他不出手也很正常，但不正常的是，沐颜若竟看不到那个女孩子的脸。
  她刚才还说过，她可以看到任何人身上的伤口形成的原因，但……就是看不到自己的。
  沐颜若看不到自己，沐颜若看不到伤哥哥的那个女孩子的脸。
  那么……
  抬头，猛地看向她，霍靳深突然有种很强烈的预感，刚才沐颜若的所看到的画面，很有可能就是三年前的事。
  这个认知吓得他不轻，很担心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霍靳深捏着双拳，掌心里……
  全是汗！
  他的样子，是在紧张么？
  极少见到霍靳深露出这种类似于紧张的表情，虽然不明缘由，但沐颜若还是觉得他的样子很奇怪，让她觉得很好奇。
  只是，他有什么理由去紧张？
  所以沐颜若又觉得自己可能是误会了，他应该不是紧张，只是情绪并不如自己一般高兴罢了。
  想透这一层，小丫头一下子就失落了！
  她这么高兴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分享啊！快乐这种事如果只有一个人感受到，那还有什么意思对不对？
  不过，霍靳深这种人或许原本就是这样冷情冷性的模样吧！
  这么安慰着自己，她心里又安慰了一丢丢，只是情绪明显不如方才，不过，他不替自己高兴也就算了，眼神儿怎么还……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自然的收回目光，他说：
  “我想，伤我的大约是这里的病人，而且是医闹那一种吧！”
  闻声，沐颜若怔了一下，竟也迷迷糊糊地跟着他点起了头：“欸！好像是有这个可能！”
  不过，他刚才那个样子原来一直是在想这个事情么？并不是不替自己高兴？
  想到这里，要求很低的小丫头只觉得心口热热的，看着他的眼神，复又明亮了起来。
  只是，她的情绪一变，也立刻让霍靳深警觉起来。
  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便轻摸淡写地试图转移话题：“说真的，你真是太不一般了！”
  知道他说的不一般是指自己的超能力，她只嘿嘿地干笑了几声：“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就是……运气还不错，相当于老天爷赏了我一根金手指……”
  赏了一根金手指么？
  这个说法倒也合适，霍靳深便自然而然地接受了，然后极感兴趣地问她：“你跟我说过，你以前是没有这种能力的，对吗？”
  “对，是没有，后来我落水被电击然后就……”
  话到这里，沐颜若呆了呆，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天……会不会就是这个？我这一次也被电击了，手都烧坏了是不是？”
  说完，她还不自觉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霍靳深同样抿唇，半晌，突然道：“其实，以我对电击伤的认知，你受到过的那两次电击伤害都极大，应该都是没可能活下来的，但你……”
  “……”
  但她都活下来了，虽然前一次是沉睡了一年，但这一次，居然只是烧伤了双手。
  而且烧伤后居然也恢复得比一般人要快！
  复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沐颜若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甚至在想，她到底是个什么怪胎啊？
  不会是基因变异了吧？
  正胡思乱想，霍靳深突然扭头问她：“你知道你哥哥的腿有知觉了么？应该很快就能站起来……”
  “真的吗？”
  呆了呆，愣了愣，末来，沐颜若一个激动便猛蹿了起来……
  可过于激动的下场便是乐极生悲，忘了自己还在车里，她那一蹿直接就挤到了车顶上。
  “嗷……”
  一声惨嚎，沐颜若一边抱头流泪，一边却还是忍不住太好了太好了地替哥哥在心里高兴着。
  “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事儿，我就是高兴……”
  “我也替你哥哥高兴，不过……”
  一手捧脸，一手按头，男人修长好看的手指很温柔地替她轻揉着撞痛了的地方，他的声音不高，但清晰无比：“比这更让我感兴趣的是，你的能力得到了提升，你哥哥呢？有没有因为他的腿而变得和以前不一样？”
  “这……”
  有吗？没有吗？
  被问得一呆，沐颜若手还抱在头上，漂亮的大眼睛一直眨巴眨巴……
  她不知道哇！
  沐颜若是个急性子，特别这事儿还和哥哥的腿有关，她几乎是在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拿出手机想给哥哥打个电话问清楚。
  只是，号码还未拨通却被霍靳深直接拿了过去：“在找你哥哥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跟我谈谈那个杀手的问题，告诉我，你看到什么了？”
  一听这话，沐颜若也不好意思起来，刚才激动着自己能力升级的事，现在又掂着哥哥的腿，倒真是把正经事给忘记了。
  不过，她会有这样的反应倒也不能全怪她，只是因为那个杀手死的几乎是毫无悬念，所以她才没有第一时间提这个事。
  “他的死因并不复杂，我想，你应该已经确定了吧？”
  “自杀！”
  闻声，沐颜若点点头，然后才说：“确实是自杀，只不过，是被别人逼着自杀的……”
  “说清楚一点……”
  像这种职业杀手，过的原本就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生生死死对他们来说应该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事。
  不过，正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不一定活得到哪一天，所以，自杀的可能性也是最低的。
  但偏偏这个男人就是自杀的，只不过……
  转眸看过来，她很认真地看着霍靳深：“我看到的画面里，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她扔了把枪给他，然后，亲眼看着他扣动的板机。”
  “能看清那个女人的脸么？”
  “当然……”
  说到这里，她似乎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选择了跟他坦白：“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那女人看着有点眼熟悉……”
  “是你认识的人？”
  摇头，她很确定：“不是认识，不过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
  “谁？”
  像谁，这个就是她接下来要说的重点了……
  不过就算已经打算了主意什么也不瞒他，可这件事情说出来还是需要勇气的。
  所以，沐颜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才尽可能平静地道：“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因为我觉得，那个女人长得很像你妈妈，虽然不是一模一样，但至少有七八分相似……”
  霍靳深：“……”
  一个中年女子，长得像他母亲，还逼着一个职业杀手当面自杀而面不改色？
  这些话，怎么听都像是天方夜谭，但霍靳深很明白，她说的都是实话，可也正因为这是实话，他原本就冰山一般的俊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可这倒不是他在生她什么气，而是……
  震惊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