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他就会心疼

霍妈妈说，霖少即然这么跟她说了，那大约是他再一次做出了选择，选择放弃……
  霍妈妈还说，无论霖少会不会再醒来，这辈子她欠这个儿子的，十辈子都还不清。
  霍妈妈也说，无论她喜欢的那个人是霍少还是霖少，沐颜若都是她一眼就相中的儿媳妇，这辈子，她也只认她这个儿媳妇。
  霍妈妈最后说，她这个做妈妈的有很多地方没有做好，才会让自己的罪孽让儿子替自己背负，所以……她请求沐颜若好好替她‘爱’她现在‘唯一’的儿子，无论留下的那个是谁，也无论‘他’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这番话，说得沐颜若心潮起伏，久久都不能平静！
  无论他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这么‘冲击’的想法，让她整个人都有些招架不住，如果霖少真如霍妈妈所言，已然做出了选择，那么……
  目光悠悠，又落在静静沉睡的男人脸上！
  如果霖少真的离开了，那他就只是霍少了，那么霍妈妈对她的要求，也可以直接忽略了不计……
  可双重人格真的是自己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的么？
  如果霖少想走，却无法走得掉呢？那么，现在睡在这里的人，算是一个还是两个？
  爱他，无论他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这话说来容易，做起来又谈何容易？这难道不会让人觉得自己很滥情？虽然，他们用的确实是同一具身体。虽然，她确实在感觉上已无法完全区分对他和他之间的区别。
  只是，她也慢慢感觉到了，自己是喜欢这个男人的，一开始他只是霍靳深，所有感觉的流露也几乎是顺理成章……
  虽然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看到他的时候，时时会有莫名熟悉的感觉。到后来，他突然又变成了霍靳霖，最后还变成了雨林。
  于是，所有找不到出处的熟悉感全部都有了出处，因为霍靳深的身上，有太多太多雨林的痕迹，以至于她虽然从不知道他和雨林的渊源，但还是觉得好像是认识了很多年……
  而且，那些莫名怦然的感觉，那些耳热心跳的细节，也总算是有了最好的解释。
  只是，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原本看似单纯的关系便莫名其妙地成了精神上的‘四角恋’，虽然她和他之间的关系用四角恋来形容可能也不太准确，可她现在的处境，确实也和这种情况差不多。
  他的这三种身份，如果非要自己在心里排个顺序的话，那应该是雨林，霍靳深，再是霍靳霖。
  可偏偏霍靳霖不但是雨林，还和霍靳深拥有双重人格。
  霍妈妈告诉她，不可以随便说喜欢，因为一说就是灾难，可霍妈妈不知道的是，她根本就选不出来，更说不出喜欢！
  所以，如果非要她在他的这两种人格中挑一个的话，那么她想，如果喜欢霍少就是霖少消失，如果喜欢霖少就是霍少消失，那她唯一该做的……
  是谁也不喜欢！
  这是最好的选择，可只是在心里这么想一想，她便痛得按住了心。
  闭了眼，她痛到紧紧揪着心口的衣衫，直到确定那郁痛之感渐而平复，她才轻拍着那里，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待到缓缓睁眼，却恰撞上一双清透黑眸！
  猝不及防，她的样子颇有些狼狈，但片刻的尴尬之后，是他醒来的这件事给她的狂烈冲击：“醒了？”
  “我怎么在家里？”
  “因为……”
  正不知如何回答才能圆过去这一茬，原本睡在床上的男人突然伸手探向了她的衣领。
  然后，是他冰凉的指尖划过她颈侧的温柔动伤，只是，那个动作很快便停滞不前：“你的脖子怎么了？”
  “……啊？”
  不明所以，沐颜若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可手才刚刚触及自己的缺肤，却被他阴沉沉地反捉在掌心：“是……吻痕么？”
  闻声，沐颜若呆了一下，瞬间便反应过来……
  是刚才霖少留下来的，而她一直掂着他的身体，于是很自然地忽略了这些小细节。
  霍少不比霖少，在对待这件事上面，他的态度是很霸道的，所以沐颜若几乎是想了没想便否认道：“不，不是，绝对不是……”
  “我是个法医！你觉得我连这种东西都分不清楚？”
  沐颜若咬唇，不知道还能怎么说了，但她这种反应，便已彻底验证了霍少心中所想。
  阴冷的男人眸光渐沉，人坐起来的同时，声线也寒得如同结了冰：“他回来了？然后趁我不在，对你……”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可沐颜若已快速做出了反应，直接举手发誓：“我发誓，霖少没有对我做什么……”
  霍少扬眉：“是吗？”
  “至少，没有做到你担心的那种程度……”
  “没到那种程度，却在你脖子上留下了吻痕，这就是你说的没有对你做什么……”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的语气已越来越强势，至于眼神，已满满都是杀气。
  原本还落在她脖子上的手指顺势一转便握住了她的肩，极用力地：“他强迫的你对吗？你不是自愿的对吗？对吗？”
  “霍少，你弄疼我了！”
  霍靳深：“……”
  “真的，疼！”
  以沐颜若的忍耐力，当初被捅了一剪子她还能爬出深巷求人救自己，现在，又怎么可能忍不了这点疼？
  但，他现在的状态太糟糕了，仿佛她只要说一声不字，他就能吃人。不想激怒他，所以她故意娇弱地说自己疼，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一说这个字，他就会心疼。
  她就是要让他心疼，所以，说一声不管用她便一遍一遍地提醒：“霍少，我疼……”
  终于，男人黑洞一般的眼底里浮闪过一抹星光，然后，紧抓着她肩头的手指也渐渐松开。
  启唇，他的声音干涩而心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不等他说完，沐颜若突然主动扑向他，将他的头紧紧抱住了按在自己的心口让他听自己的心跳。
  然后说：“我懂，我都懂……”
  那一刻，霍靳深心头剧颤，幽叹间，他复又沉沉闭眼。
  一整颗心，亦在同时彻底软成了泥……
  沐颜若说她懂，说她都懂……
  是真的！
  哪怕她无法完全代入他的感觉，但他那种无声的心痛与挣扎，她真的都懂，也不愿意他再自己跟自己较劲。
  所以，明明都做好了决定谁也不喜欢，可她却一时冲动抱紧了他。
  感觉怀里的那个人不动不弹地任她抱紧，沐颜若的眼眶，微微一热，又有些想哭了……
  她真不是花心的人，可无论是霖少还是霍少，都很容易让她心痛，甚至是让她落泪……她也很绝望啊！
  但现在人都抱了，怎么自然而然地放开是个大问题，她想了半天，好像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干脆直接松开……
  可手臂才刚刚一放力，他却反手而上直接扣紧了她的手臂，头也不抬，就只是撒娇般柔语：“再抱我一会儿，好吗？”
  不好！
  一点也不好！
  心里知道这样下去会出大事，但沐颜若行动不由大脑，竟在他说出这句请求的同时，又紧紧抱住了他……
  也不知道那样抱了多久，直到她因保持着一个动作太久，无聊到几乎要睡着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疯响起来！
  自从被闺蜜的前男友双重背叛之后，她的手机除了霍家的人也只有哥哥会打了。所以，借此机会，她赶紧推开怀里的人，抓起手机便重重地‘喂’了一声。
  “啊？什么？怎么搞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是哪间医院来着，我现在就来……”
  “好，我挂了……”
  ————－
  与沐颜若料想的不同，那通电话，还真不是沐亦寒打的，而是左司擎左大队长。
  不过，他打电话过来的原因倒真和哥哥有关，他说她哥哥受伤了，现在在医院，让她赶紧过去……
  电话里说不太清楚，但左队也说哥哥伤的不重，都是皮外伤让她放心。
  可沐颜若怎么放心得了？
  所以电话一摞，她便直接朝楼下冲，还是霍靳深眼明手快抓住了她，提醒她身上还穿着睡衣，她才恍然回神。
  然后飞快地换了身衣服，又飞快地跟着霍靳深一路赶去了医院。
  因为是皮外伤，所以沐亦寒送医后便直接留在了急诊，沐颜若到的时候，她左腿的创口才刚刚缝合好。
  看着哥哥被剪开到大腿的长裤上染满的血渍，沐颜若的脸，刹那就白了：“哥……”
  叫了一声，她人就直接扑了过去，好在做为一个半吊子医生，她一眼就看到哥哥似乎是伤了腿，不过确实伤的不算重，就是流了那么多血，还是让她有些不放心：“怎么搞成这样了？疼不疼？”
  “我没事！”
  淡定一笑，沐亦寒转眸又看了看她们的身后，然后问：“季雅诗呢？”
  “哥……你提她干嘛呀？”
  看妹妹那一脸惊恐的表情便知她这是误会了，沐亦寒于是解释：“你俩都不在js，叶黎钦和赫帅手头都有事儿，她一个人出案子大家不放心，我就跟她一起去了，没想到凶手那么嚣张，一直混在人群里没离开现场，后来趁警察离开，就对我们下了手……”
  听到这儿，沐颜若脑子里已自动脑补了一下现场，但想到哥哥之前对季雅的态度，现在这变的太快，她还是觉得有些……不适合。
  忍不住，她便狗血地问：“你这样关心她，不会是她替你挡了一刀吧？”
  “你以为是看偶像肥皂剧吗？”
  重重一记爆栗弹在妹妹的额头，沐亦寒没好气地继续：“那个凶手刺过来的时候，我拉了她一下，没刺中要害，但还是被伤到了，应该不重，但是在脸上！”
  “……啊？”
  一听这话，沐颜若再一次张大了嘴！
  不重，又说在脸上，可伤在脸上哪怕是一个指甲印也叫毁容好吗？这还不重？
  怪不得哥哥一见到自己就直接问起了季雅诗，大概也是担心她会毁容吧！
  想通了这一层，原本提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这时，跟着过来却一直没有吱声的霍靳深这时突然问他：“人呢？抓到了没有？”
  “跑了……”
  “跑了？”
  “他身手太好，我又追不了……”
  话到这里，沐亦寒的目光又不自在地落在了自己的双腿上。
  这两条腿，在出事之前，长跑短跑足球篮球没有一项是不能的，但现在，就连追一个试图伤害他和他身边的人的凶手也做不到了……
  对别人可能沐颜若不敢说了解，可对哥哥，只看他那眼神，她便知道哥哥又伤感了。
  不想让他继续陷在这样的情绪里出不来，她赶紧插了一句口：“所以，哥你让我去看季师姐，是因为关心她的脸，还是想让我帮着抓凶手？”
  “你说呢？”
  听到这话，沐亦寒的思绪果然被她拉了回来：“你觉得我会关心一个处处刁难你的女人？”
  “我这不是吓的吗？怕你万一……”
  余下来的话，在哥哥骇人的眼神中给吓退了回去，沐颜若乖乖换了个话题，直接说：“季师姐那边我会去看的，可在去之前我得先把你安顿好啊！”
  “我就在这儿吊水，需要你安顿什么？”
  “病房什么的……”
  打断妹妹的话，沐亦寒的目光又挑衅般看向了霍靳深：“在这间医院，还用你操心这个？”
  沐颜若：“……”
  对喔！这可是仁怀的分院，所以也是霍少的地盘。想到这里，沐颜若下意识地回头看了自家‘老公’一眼……
  接收到‘老婆’的目光，霍靳深倒也绅士地没对开怼沐亦寒，只故意无视于大舅子的挑衅，落落大方地对着沐颜若淡而一笑。
  之后，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已极为自然地放在了沐颜若的腰上，然后强势地将人带着转了个身：“你哥哥的床位我会安排好，现在，我跟你一起去看雅诗！”
  雅诗？
  虽然已知道那个女人不足为惧，但听到他叫她叫得这么自然随意，她还是忍不住心里有些泛酸……
  不过算了，反正他叫了这么多年也没出啥大事，而且季雅诗现在还伤了脸。
  咦！大好机会啊！
  就让他现在去看看季雅诗的‘丑样’，以后他估计就更加看不上那女人了……
  嘿嘿嘿！就这么干！